看了看刚才被大皇子拉过的手，她嫌弃的对一旁侯着的管事嬷嬷道：“哪里可以净手？”
管事嬷嬷连忙恭恭敬敬的带着她去了年心住的院子。
这女子可是自家小姐看重的朋友，管事嬷嬷不敢轻怠。
认出是之前来的屋子，燕皎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洗了几遍手，这才道：“我就不待下去了，等会儿你跟沈书衍说一声，就说我先回去了。”
管事嬷嬷应下。
在燕皎皎离开的途中，经过设宴的院子时，被一个男子拦住了。
“小师妹，刚才听人说你也来了这里我还不信，原来你真的在。”
说话的人一身锦衣华服，看着倒是和和气气的样子。
燕皎皎却是一声冷笑：“陆沉彦，我劝你还是别在我眼前晃悠，否则，我要是沉不住气动了手，可就不好看了。”
燕皎皎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跟在陆沉彦身后的人听见。
陆沉彦的面色沉了沉，他往周围看了看，都是一些相识的同僚，远远的甚至还有他站位的四皇子。
他随即恢复了笑脸：“小师妹哪来那么大的火气？既然小师妹心情不好，那我改日再去跟你叙旧。”
看着陆沉彦故作从容离去的样子，燕皎皎不屑的笑了一下，她这三师兄依旧是那么虚伪做作！
忽地，她紧皱了眉头。
小腹熟悉的痛感突如其来，她抿了抿唇，身子忍不住打着寒颤，感受着下身的湿濡，她的目光在场中四处搜寻着年心的身影。
找了许久，没见着年心的影子，她却已浑身没劲，头晕无力。
用力的咬了咬唇，她看到了跟四皇子说话的沈书衍。
她唤了一声。
那声音极低，低到她自己也没听清。
可沈书衍却像是听到了一般，往她这里看了过来。
她苍白的懂了动嘴，“沈书衍。”
沈书衍连忙走了过去，才到她的跟前，她便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沈书衍，我肚子疼，抱我回家。”
感觉到她全身颤抖，沈书衍毫不犹豫的抱起她，匆匆离开。
留下一众人咋舌不已。
有许多女子忍不住想，原来沈书衍喜欢这样主动的女子？
人家才搂住他的脖子，他就把人抱走了，那么猴急。
于是，后来有个大胆的女子见到沈书衍时，二话不说就要去抱他的脖子，谁知还没沾到沈书衍的一片衣袖，便被沈书衍不着痕迹的闪过，然后那女子收势不住，摔到了地上，正好五体投地。
沈书衍则是避得远远的道:“姑娘走路可要留意脚下。”
然后，就这么扬长而去。
不过，此乃后话。
眼下的燕皎皎被沈书衍抱着，她紧紧的回抱着他：“送我回燕宅。”
“好。”沈书衍一边疾步走着，一边问：“你哪里不舒服？”
“我月事来时都这样。”
沈书衍闻言，低声叹道：“明知月事将至，还来这里。”
燕皎皎的身子冷得发抖，她道：“我的月事不准，有时候两三个月也不来一次，我怎么知道它哪天来？”
沈书衍皱眉：“没有找大夫看看？”
“怎么没看？我宅子里就有一个妇科圣手，可她说我这病得慢慢调养慢慢治，我能怎么办？”
燕皎皎打着寒颤，身子越来越凉。
沈书衍感受到她的体温，眉头皱得死紧：“你的症状怎么这么严重？”
一般女子每个月那几天的痛应该没这么严重，至少在他的记忆里，他的几个妹妹都没有她这么严重。
怀中的人沉默着。
他以为她痛得说不了话，脚下的速度又快了许多。
“我以前的月事，其实很准的，就是比常人痛些也能忍受，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我在经期时落了水，当时就染上了寒症，后来寒症是治好了，却留下了这经期痛苦不堪的病根。”
沈书衍抱紧了她，问：“经期的那几天都是这样痛？”
“至少三天吧。”她的四肢已然凉得像冰块一般，“第二天最痛了，那时候，我痛得连话都说不了。”
沈书衍抱紧她，用脖子贴近她的额头，用他那微薄的体温温暖着她。
她闭着眼，紧贴着他：“因为这痛，我好几次都忍不住想杀了白芊芊那女人！”
沈书衍的双眼眯了眯。
她说她的病根是因为经期落水导致的，而之前，在查她的事迹中，千夜曾说燕皎皎四年前因推白芊芊落水而被逐出师门……
在寇熙朝成亲当日，她说要还一个四年前就欠她的清白……
从她见到白芊芊之后就对白芊芊存有的敌意……
沈书衍脑子里有了个猜测。
“四年前那场落水，是白芊芊策划的，而你是受害者，这才有了你今日的痛苦？”
燕皎皎无力的睁开眼，像是还笑了一下：“放心，欠我的，她早晚得还回来，我怎么痛，她就得怎么痛来还。”
“即便她已是寇熙朝的夫人，你也会让她还？”
沈书衍看了看她，“当日婚礼上，你可是为了寇熙朝没有找白芊芊的麻烦，当日做不到，今后能做到？”
燕皎皎又闭上眼：“最多再有三个月，先生最多也就撑三个月了。”
她是要在寇时之死后才对白芊芊动手？
他还以为她是因为寇熙朝才会对白芊芊手下留情的。
却原来是为了病重的寇时之。
沈书衍叹了叹，“难为你也有顾及别人的时候。”
燕皎皎脸色惨白，她不由得痛哼出声：“沈书衍，走快点，我好疼。”
沈书衍身上满是汗水，从山上下来时，之前看到燕皎皎腹痛的疏影已经准备好了马车。
马车里放着几个暖炉，透着一股暖意。
燕皎皎已然说不出话来，她在沈书衍的怀里，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嘴里喝着热汤，身上却还是打着寒颤。
沈书衍额头上的汗水直掉，马车里的热度让他满面潮红，可他却沉声吩咐赶车的流风道：“流风，再去找几床被子来。”
流风应声而去，疏影自动的去赶车。
没一会儿，两床被子送进了马车，沈书衍给燕皎皎盖上，他轻声问：“有没有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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