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圆忙得满头大汗，萧潜呲牙笑道：“老圆呐，你要是早这么干，早就瘦下来了，那我就能叫你老方了。”
方厂长脸上笑呵呵，心里美滋滋。
戴五却是暗自替他担心，老方啊，你还是不够了解这祸害啊。你就是再瘦，顶多瘦成一根棍，还能瘦成方形人吗？到时候，这货又该叫你老棍了……
别人忙得团团转，咱们的督造大人，却每日躲在小灶房悠闲地饮茶。
每次，刘大厨为他泡上一杯上等龙井，就待在旁边，随时伺候着，看见茶杯空了，就急忙续满热水。
“不喝了，不喝了，”不知喝了几杯以后，萧潜挡住刘大厨，“喝得多尿得多，麻烦。”
灶房里，除了刘大厨外，还剩下两个小徒弟，其他人都被萧潜派到草甸子，帮助那里的老板娘准备大锅菜。
接下来一月里，他要保证工人们有肉吃，单靠着那老娘们忙活不过来。
不过，他也提前嘱咐好这帮厨师了，到了草甸子一定得看好那老板娘，上完厕所要先净手，千万不可再炒出带骚.气的大锅菜了。
这日，闲着无聊，萧潜随口问道：“老刘啊，你娶了几房老婆？”
我擦的，督造大人还真问我这事了。
刘大厨当场吓地一激灵。这几天他也听过工人们的传言，都说督造大人对别人的大老婆小媳妇尤其上心，他一早就防备着呢。
虽然他偷听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被抓的都是厂里的内奸。
可是内奸、外.奸.的，和他没啥关系，媳妇可是自己的。这种事情，那是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啊。
因此，他早已准备了一套说辞，有备无患嘛。
“嘿嘿，俺啊娶了两房媳妇。”
“啧啧啧，你艳福不浅啊，两个媳妇你忙活得过来嘛……”
刘大厨心里猛地一跳，要遭，这祸害下句话就该说要替俺忙活了！
他傻笑着：“不劳烦大人操心，俺那两个婆娘一个是杀猪的，一个是养猪的，好伺候。”
这下倒是把萧潜搞地一愣，半响笑道：“我靠，行啊，家族产业，自产自销，哈哈，厉害，厉害！”
从门外跑进一名护卫，大声禀报：“报告督造大人，军部黄大人造访。”
“特么的，老子就说今天右眼老跳，感情是这龟.孙.子整的事。”萧潜嘟囔了一句，起身对戴家三兄弟说，“走，瞧瞧去，看看这老黄又出什么幺蛾子？”
从小灶房出来，沿着大路往前走，需要走出一里路才能抵达厂门口。
那黄大人此时，正守在门口处，等待众人接驾呢。
萧潜几人走出不远，就看见老圆气喘吁吁跑了过来。他正和工人们烧制木炭，来的匆忙，没能扣上衣衫，露出圆滚滚的肚皮，像是吃撑了的弥勒佛。
“慢着点，老圆，看你身上这肥膘一颤颤的，爷都替你累得慌。”
等老圆跑近了，萧潜又问：“对了，老圆，这老黄头是什么官职，有老子的官大吗？”
“啊？”老圆和戴家几兄弟登时傻眼，你他娘的就是戴家自封的炼钢厂小头头，在朝廷中没品没阶，你要和人家军部上官比大小？
“哦，我知道了，只当爷没问。”萧潜从这几人的表情上，一眼看出答案。
特么的不行啊，爷以为自己混到督造大人的身份，多少和牛器官沾点边了，这样看来，还差得远呐……
他不死心地又问一句：“家主和这位黄大人，谁大谁小？”
这次，他仍旧从几人脸上看到了鄙视的神情，不过，被鄙视的对象改变了。
“切，家主是正儿八经地三品大员，黄大人嘛，估计从五品，正五品？”戴五咧嘴啐了口浓痰。
哦，我老丈人的官大，正三品，那是相当大了。不行，等有时间老子得琢磨琢磨，这正三品到底有多大？
说话间，已经看到厂门口。
只见门外集结了大批人马，战马铁骑，很是威风。
堂堂军部五品高官，随行百人自然是寻常事。为首之人，大约四旬年纪，黝黑的脸上，蓄着山羊胡，双眼定定望向萧潜。
这人正是军部五品将领黄热京。
“哎呀呀，这不是黄大人来了嘛，有请，有请，快快有请！”
距离老远，萧潜就满脸笑容，大声迎驾。
要不是戴五等人听他背后骂人，还真以为他和黄大人多么熟悉呢？
黄大人满脸威严，不苟言笑，转头对急速蹦跶而来的方厂长问道：“这位少年乃是何人？”
方厂长赶忙答道：“回大人的话，这一位是炼钢厂督造萧潜。”
“督造萧潜？”黄大人冷笑一声，纵身跃下马背，“督造又是个什么东西？私设职位，你们炼钢厂还真是人才济济啊！”
这老黄狗，一见爷就汪汪叫，这是想要讨骨头吃了。
萧潜面容不改，似乎没听见对方的恶语，哈哈笑着说：“黄大人批评的是。黄大人说是东西，那就是东西，黄大人说不是东西，那就不是东西。”
特么的，这话怎么听着如此古怪？
不等黄大人琢磨出味道，萧潜早已赶上一步：“大人万安！萧潜听见姓黄的就觉得十分亲切，简直比见了爹娘老子还要亲切。”
“哦，倒也古怪，你为何见我如此亲切啊？”
原本黄大人准备了一套训斥萧潜的说辞，不想一见面就被对方的“东西论”打乱了思绪，现在不自觉中，就跟着对方的话走了下去。
萧潜笑得越发亲切了：“大人有所不知，小人故乡中，有一个黄氏宗族，素来被当地百姓奉为神灵。谁家有过不去的坎，就会到黄氏的祖祠跪拜祭奠……”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黄大人本来抱着教训萧潜的本意，在对方一连串彩虹屁的吹捧下，逐渐迷失了自我。
“本官倒是不曾听闻此事，你且细说一二。”
“是是是，”萧潜连连点头，含笑又道，“正因为如此灵验，千万百姓又尊称他们为黄大仙。传闻黄族之中，曾有一支子弟远走风凌郡。大人正是出自于风凌，小人一见大人风姿卓绝，顿时想起家乡的黄大仙来。大人必然是黄大仙一脉，寻常家族，岂能生出大人这般惊才绝艳之辈？”
他说来说去，就为了最后一句话，黄大仙就是你他.娘.的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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