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到来之前
“嗯，你好？”
多特兰有些不确定该如何做。他没预料到这个凡人竟然还有尚能说话的余力。然而这同时也让他更为戒备。这样的凡人不多，但都极为危险。
伊纳塔尔微笑起来。对方愿意交流，他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尊贵的客人。我想，你是一位怀言者。”
多特兰慢慢点点头。他在观察这个祭坛和那些随从的动作同时回答着问题。
“好吧，被你看出来了。为了这场宴会，我需要进行一些伪装吗？”
“绝无此意！你的盔甲上那些邪恶的读本，亵渎的长卷，晦暗的字符，我能看出它们是真正具有力量的言语，而真实，无需掩饰。”
“看来你眼力不错。”
多特兰凝视着对方的遮眼布。
双方都能在对方身上看到许多：对混沌领域的信仰，不计道德的自由，对一切弱者的残虐，甚至于对某种完美之物的模糊向往。
“是的，我确实擅长识人。”
伊纳塔尔慢慢说到。这并非是为了拖延什么，仪式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完成。这些交流只是一场进攻。言语是锋利而有效的武器，因此必须确保对方能看清刀刃。
“识人？”
多特兰不屑摇头。灵能者大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将一切外者看作不识以太的蠢材。
在他的背后，怀言者巫师们依然在和邪教徒大群交缠。
“是的。我能看出来你经历了极为漫长的战斗。你为了真正的信仰而战，而非自诩神皇的垃圾信徒们之一。”
多特兰笑了笑。对方身上的气息虽然令人讨厌，至少说话还是相当中肯的。
虽然依然握着剑柄，他从战斗姿态中放松下来，稍显愉悦地继续开口。
“是的。真正的信仰。伪帝已死，他的尸骸只是一个虚假的许诺。人类理应信仰真实的力量！超越帝国为现实设置的虚假帷幕，人类方能看到真相。”
伊纳塔尔立刻响应。
“完全准确！信仰才是人类生存在这个银河中的核心力量！诸神需要人类，就像人类需要诸神。看啊，客人，我们身边这些愚昧的凡人，都是在得到尊主恩宠之后才得到了这些力量！它们将会成为这颗星球混沌领域的显现之象征！”
多特兰看着那些混沌信徒。这些邪教徒本身是怀言者多年在暗中细心培育，如今这个灵能者却仅用了一些时日便让他们转投黑暗王子旗下。看来，对方确实有些手段。
“是的。人类需要从那些伪神信徒的欺骗下得到解放，信仰他们应当信仰的力量。否则，银河将遭到伪神信徒占据。”
双方同时笑了起来。就连背后的激烈交战声也压不住这些可怖的笑音。
“啊，这位全身心投入混沌伟力的客人，我想我需要主动告诉你一些事情。”
“那最好不要是批评。”
“怎么会！我只是需要在此刻告诉你更多真相。我的确清楚——你的那位临时的主人正在做什么，和你那位真正主人的目的。”
多特兰的眼神一瞬间变得警惕。但他没有立刻攻击，而是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那位大人确实有着所有物理宇宙存在中最为智慧的头脑和敏锐的预见性，还有那极具开放性的思维，令我也想要拜伏！只可惜，我已经有了另一位主人。”
“.........”
对于对方的赞美，多特兰不做回应。
“对了，我有告诉过你我的目的吗？”
随着突兀的言辞，伊纳塔尔主动走到一旁，让祭坛直接暴露在多特兰的眼前——以及进攻范围之下。
那祭坛上躺着一具干尸，在它身边则是整洁而被处理过的肉块和血液绘制的符文阵型。
多特兰能通过正在流出紫色迷雾的心脏部位的巨大伤痕辨别出她的身份，她就是那位被处以多种刑罚的预言者，同时也是眼前这位首席星语者的爱人。
这或多或少让多特兰有些诧异。他知道的情报是对方打算以圣人遗体为仪式核心，事到如今却出现了另一幅画面。
“我在那之后的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了她！我想，这位客人你也很清楚吧。为了某种渴望不惜一切代价的冲动，只为了那唯一的真实。”
多特兰首次点点头。他或多或少已经察觉到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不是为了和你的主人争夺这颗星球的统治权力而来。我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通过这场亵渎的大典，让欲望尊主能赐下祂的仁慈！只需再小不过的一分赏赐，她就能重返人间...回到我身边。”
多特兰犹豫了那么一瞬间，而后，他的手从刀柄上放下。凡人是这样的，总是在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情冲动驱使下行事。
随后他目光再次闪动。无论对方目的如何，真正的问题只有这个仪式是否是一个阻碍。
捕捉到了对方的意动，伊纳塔尔接着开口。
“我会让你将这副仪式的情报传输给你的主人，那些符文，那些顺序，我想他不会不了解。我的仪式和他的仪式之间没有任何冲突，反而会互相成就。来吧，让你的巫师们过来确定这些——我已将心脏摊开，只等你的审判或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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