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裂刃
奥德里安的所有感官系统重启。
被模拟出的感觉再度回归。温度数据。力反馈。重力计算。气味分析。声形捕捉。光学传输矩阵。
他正直视着一只庞大的恶魔。
闪电自天际而降。一场灵能风暴摧毁了广场中余下的部队，仅有幽光透镜庇护下的冥工墓穴追猎者及其领主得以幸存。
墓穴追猎者在主人的命令下再次冲向恶魔。它无数金属肢体在碎裂的地板上踏过。在奔跑的震颤中，恶魔的鲜血从奥德里安的盔甲缝隙中流下，他受伤的部位爆出绿色的能量火花。
镰刀斩向恶魔。追猎者的巨体撞向它的身体。它的刃臂挡下了镰刃。鳞片减缓了冲击。
它发出一声嗤笑，背后的无数只手臂舞动，将一道道玄妙的法术释放而出，冲击着幽光透镜的亚空间稳定力场。它喉咙中以一千种语言同时涌出咒骂，欢喜，祈求，欲望，要求，申请。它的力量与速度都在狂喜中渐渐提升。
奥德里安举起镰刃，让追猎者再次立起身体，而后撞向恶魔的上半身。它的镰刃刺穿了追猎者的躯体，让破损的金属与黑石溅飞到广场中，却未能阻止它的撞击。两把高斯撕裂者在零距离连续开火，瞬间就撕裂了恶魔的腹部，让血肉与混沌能量爆散到广场当中。
恶魔在快乐中颤抖。它虽然还想再享受一会儿，但它还是举起了一簇手臂，投射出纯粹的恶意。涌动的混沌能量化为利剑与长矛，持续撞击着绿色的力场，而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奥德里安再次以镰刃破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而后，墓穴追猎者撤开。奥德里安凝视着对方的身躯。依然是紫色的迷雾——某种亚空间能量实体——挡下了自拥夜者之镰中释放的黑色气息。他忍不住在想，难道真的要将它千刀万剐才能消灭它？
渴求援军是愚蠢的。对方早已计算出诺尔斯甚至欧德的进攻路线，将大量恶魔布置在最短路径上。若是采取守势，反而会在对方的灵能轰炸下彻底崩溃。但，进攻亦无法取得成果...
追猎者再次冲前。金属与魔躯相撞，甚至将它向后推动而去。奥德里安跃起，短暂离开坐骑之后挥出数次攻击，但那些伤痕对整个巨大的躯体来说毫无意义。
他落回到追猎者之中，扫描仪持续检测着这只亚空间孽物的所有状态。它不可能毫无弱点。那名色孽术士一定藏在这庞大身躯的某处。而他需要将它寻找出来。
他深呼吸，让气流进入到躯干内部。他将大部分矩阵与体内设备悉数关闭，只为将能量和计算能力集中到心智核心中的人格矩阵上。
思维之潮涌起。他开始思考。
若他是它，将会把自己的身躯藏匿于何处。或者说，为了更好的操纵这副庞大的躯体，那个核心理应被放置在何处。
思维火花闪烁。奥德里安抬起头，看向那颗盲目的巨大带冠头颅。
那个答案异常简单。就在头颅之中。
——高空。
此地寒冷至极。对于灵族来说，除了物理温度上的寒冷，更有来自心智层面的恶寒，只因在此地的死亡，会将他们的灵魂送往遥远彼方色孽六环之内，而非安全地藏身魂石之中，以待再次进入温暖的回路。
司战卡瓦科·盖尔凝视着地面潜伏部队所传回的画面。屏幕之中，两只巨兽在混乱的色彩中相互冲撞。
他研考着战术。双方目前的状况可谓随时都有可能由其中一方取得胜负。他的首要目标是取回卡莱的魂石，其次则是消灭太空死灵领主——以及这只堕欲恶魔。
一想到这个概念卡瓦科的心中就涌起一阵不快...以及恐惧。任何恶魔都行，为什么是欢愉之主的仆从？难道它们接受到了混沌王子的御令？不...先知们理应会对此进行干涉...除非是那位大敌直接...不...没有这个可能。
他让那个禁忌的存在从自己的脑海中消失，而后再次热切的望向屏幕中的那个太空死灵领主。友人的魂石距离他是如此之近，他似乎能感受到他的话语。然而...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的表情再次变得坚毅。
既然他已身处地狱，便再无畏惧之理。就算以灵魂为代价，他也必将取回友人的魂石。
——灵族部队下方，废墟之中。
追猎者猛扑过去，前足中的刀刃撕扯着恶魔的肩膀。
恶魔极为畅爽地大呼一声，以左刃臂刺穿了这只金属蜈蚣的躯干。
奥德里安跃起。他集中了所有的源生能量，所有的能量节点都在高速闪烁。镰刃向下斩出，将恶魔的左刃斩落下来。随之他的身躯遭到另一只刃臂的刺击，再次倒飞出去。
他面无表情。几乎所有矩阵都已关闭，只有主人格矩阵与战技矩阵运转。这使得他能在做出攻击后的瞬间就将镰刃抽回，挡住了刃臂的尖锋。即使如此，巨大的物理冲击也让他活体金属之下的设备群震颤、破裂，冷却液与液态能量自躯壳中溅落下来，在地面上烧灼出一道绿可怖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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