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江寒感觉脑中有些发懵，就算是再离谱的顿悟，也不能让人直接成为世间至尊吧？
“叮——！”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自背后传来，他只觉后心一痒，好像有一根绒毛点到了背。
他转身往后方看去，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黑暗与之一同迅速变换，山河星辰迅速划过，在他转头之后，世界已然变成了另一副熟悉的模样。
依然还是在凌天峰顶，那处山崖就在不远处，季雨禅和墨秋霜等人，正面容冷漠的立于高处。
其中夏浅浅正满脸惊诧的看着他，手中捏着一柄灵光涣散的飞针。
看来方才那一下，就是她在偷袭了。
而林玄身上的气息，明显已是晋级了化神。
“这是……当初墨秋霜骗我归来，与其他人一起埋伏我的那次？”
江寒瞳孔一缩，这一幕，他永远也忘不掉。
当时，他原本正在外历练，四处寻找能助他化神的契机，也在为将来的天劫做着准备。
可就在某一日，他突然接到大师姐传信，说林玄马上就要开始渡飞升雷劫，准许他回宗近距离观看，对他日后渡化神雷劫，定然有莫大好处。
他那时刚刚意外找到一处上古修士洞府，接到传信后，还以为这是师父对他的恩赐，是对他这么多年任劳任怨的奖赏。
于是，他便舍弃了那座洞府，立刻往凌天宗赶去，结果可想而知，回山后，还没站稳就中了埋伏。
为了万无一失，也为了不被其他人发现，季雨禅还动用了护宗大阵，面对她们的围攻，他根本毫无反抗之力，一照面就被阵法禁锢在地，丝毫动弹不得，只能呆立原地，任由她们在他身上肆意妄为。
任凭他如何求饶，如何哭诉，就算他双目泣血，如往常那般低头求饶，也未能能换来一丝怜悯。
最后，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灵根被生生挖出，剑骨被一寸一寸从鲜活血肉上剔出。
如此惨无人道的折磨，只因为季雨禅想要一个拥有完整灵性的灵根，一个保存更好的剑骨，根本没人在意他是否痛苦。
他当时真的好痛，好痛。
可肉身上的痛苦，不及他心中分毫。
她们是他最尊重的师长，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
哪怕她们总是欺负他，他也不想舍弃和她们之间的情分，他不忍，不敢，也不愿与她们彻底分别，不想惹她们生气，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讨好她们，听她们的话。
可就算如此，她们还是不愿意放过他，甚至还要取他性命，夺走他的一切！
到最后时，他已经麻木了，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痛苦，无论是身上的，还是心里的。
他没有再反抗，哪怕他还有保命的手段，但他不想再逃了，当初师父救他一命，就当把命还给师父好了。
他双目空洞的看着她们，看着她们取到灵根时兴奋万分，看着林玄渡劫时的欣慰与喜悦，被杀后的欣喜、迷茫、惊恐，直到歇斯底里的大声谩骂，最后被林玄随手打的魂飞魄散。
那时他便知道，原来她们也是人，原来她们这么做，也只是为了各自的前途而已，而他，不过是一个牺牲品，一个早就决定了结局的可怜虫。
但现在……
死亡时的痛苦再一次遍布全身，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天，那让他心灰意冷，麻木接受死亡的一天。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暴虐嗜血，这一次，他不要再放弃，该还的他已经还够了，他没有理由再忍受下去。
他要把她们的骨头全部打碎，再用林玄的指骨把骨头渣子一点一点挑出来喂他吃下去，让她们承受一次他当时的痛苦。
然后，他要当着她们的面，把林玄一寸寸碾成粉末，让她们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她们最疼爱的宝贝，到底是怎么死的！！
“江寒，你还有脸回来！”季雨禅冷声喝道。
“师父，莫要与他多说，这贱人故意拖这么久才回来，就是在和我们过不去！”
“如今小玄的飞升雷劫将至，早一些取到雷灵根，便能多一分把握！”墨秋霜神色冷漠，看向江寒的目光，犹如在看死人一般。
“师兄，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飞升雷劫威力太强，我如果不这么做，一定会被雷劈死的！”林玄神色悲悯，眼中却尽是贪婪。
“师兄，再你也不想看着我死在雷劫之下吧？再帮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小玄，你与他废什么话？！能成为你渡劫的助力，就是他活着的最大作用，他应该为此感到自豪才对！”陆婧雪冷笑连连。
“江寒，为师养了你这么久，为的便是今日之劫，你只需献出雷灵根，助小玄渡过雷劫便可。”
“日后，我自有办法带你魂魄同入上界，转世轮回，不必修炼便可成上界修士。”
“到时以你的资质，就算没有雷灵根，也照样可以成为为师的左膀右臂。”季雨禅眼中似有挣扎，可最后，她眼中的杀气却是越发浓郁。
“师弟，我都叫你师弟了，你就别再反抗了好不好？若是一不小心伤到雷灵根，导致功效受损，小玄渡劫一定会受到影响的。”南宫离一如既往的盛气凌人。
“是啊，江师弟，我也是第一次叫你师弟，你看在师姐这么低声下气的份上，就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免得伤到剑骨，惹得小玄不开心。”邵清韵也跟着说道。
一道道诛心之语如尖刀一般深深刺痛了江寒的心脏，这种感觉，和当初第一次听到这些话的感觉，一模一样。
他是回到了被杀之前吗？
江寒不知道，但他知道，他现在很生气，很愤怒！
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师父，不是他的师姐，她们是想要他性命的魔头，都是魔头！都是该死的魔头！
满腔怒火烧的他双眼发红，他要发泄！他要报仇！他要杀了这群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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