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肇气她还是当初那个逃避的样子，看她咳嗽又心疼，轻轻给她拍背顺气。
人家夫妻床帐温软亲密无间，可他的娇妻却避他唯恐不及。心心念念挂怀这么久，却得了这么个结果，陆肇脸色越发难看，心中愤懑隐隐有杀人的冲动。
“若你当初肯应下婚事，我又怎会欠你父亲一条命，被迫潜伏大齐为他刺探情报。”
“你说什么？”孟星澜猛地抬头，完全惊呆了，心好像被绑了块石头似的直往下坠。她一直以为是九王爷，怎么会……居然是父亲……
“是我害了你……”她心头苦涩，闷得几乎喘不上气。原来是这样！一切的源头都是她，如果她不去乌海，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陆肇恶狠狠地凝视她：“知道就好！所以你要补偿我！”
“好……”全是自己的错，她愧疚不已，怎么会这样？双手捧起他的脸，她眼含泪花，诚心诚意道歉：“陆知辰，对不起，是我不好。”
陆肇终于满意地抱紧她，就算利用她的愧疚又如何，反正本来也是事实。他喃喃道：“蓁蓁，不要难过，我不生你的气。”
“你在大齐做什么，难道要在这里待一辈子吗？”
“侯爷命我潜伏朝堂，若大齐决定发兵攻打大周，要用最快速度把消息传回。”他又亲吻孟星澜脸上的泪水，“不哭，乖，五年之约还剩一半。我本想完成约定后回去陪你的，没想到你先来了。”
陆肇越哄，她哭得越凶。因为她的决定，陆肇被迫赔上五年时光冒着性命危险替大周办事。
她的眼泪止不住落下，难以自抑哭出声。陆肇把锦被一兜，两人闷在被中相拥，唇齿纠缠。
不大会儿工夫，陆肇推开她，把脸别过去平复心情。孟星澜难得如此顺从，他呼吸越发急促，心中的猛兽即将出笼。不行，她身上有伤。
“不许哭，再哭再亲。”他把她放平，盖好被子，侧躺着小心不让自己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假意威胁。
折腾大半夜，两人都有些累。陆肇抓紧时间问她：“蓁蓁，告诉我，为什么裴梓归要杀你？你们是什么关系？”
说到这个，孟星澜也很烦恼：“我跟他就是萍水相逢的关系。”谁想得到居然弄成这样。
陆肇不信。
孟星澜主动把手递给他：“你可以把我的脉，若我骗你，脉搏会变快。”
陆肇有更好的办法，他伸手就往心口摸去。
“陆知辰！！！”孟星澜哑声惊叫，双手紧抓他的手腕往锦被外推。
“心跳好快啊，娘子！”陆肇得逞后语气更加轻浮放浪。孟星澜长大后懂事许多，一逗就脸红，真有意思。
面对陆肇的调戏她无计可施，这辈子摆脱小流氓无望。早知如此，真是何必当初！
“你还没说呢，裴梓归为什么要杀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你是拿了他的书，还是知道他什么秘密？”
孟星澜头痛不已，皱着眉头抬眼直视他：“书是我的，这件事情跟书无关。他要杀我，确实为了保守秘密。”
陆肇轻声问：“什么秘密？”
“……”
又来了，孟星澜不想说话时，就这幅神情。陆肇提醒她：“我是你夫君，是你最亲密的人。蓁蓁，你得学着相信我。”
“我相信你啊。”孟星澜淡淡地，心里涌出一丝悲凉，“他的秘密，也是我的秘密。我不能告诉任何人，死也不能说。”
“呵……”陆肇摸不着头脑，“你们有共同的秘密，你不肯说。说了他就要杀你？”
“不，我不说，他也要杀我。只有死人才守得住秘密。”
“裴梓归为了保守秘密而杀你，那么你把这个秘密先说出来呢？他会不会死？”
孟星澜伸手摸摸他的脸颊，陆知辰的脑子确实比不上他兄长，老天爷果然是公平的，武功太高的人脑子不能太好。
“如果我说出这个秘密，我先死，接着他也会死。我不说，他就要我死。你听懂了吗？”
陆肇摇头：“好了不得的秘密！无论如何你都要死吗？”
“要想保我的命，办法只有一个。”孟星澜忽然觉得心跳加速，恶念一旦升起，便难以驾驭。
“你说，我一定保你的命。”陆肇发誓。
“先发制人，杀了裴梓归。”她开始发抖，眼神却坚决。
陆肇沉默。
孟星澜也沉默，这不是个容易的决定，取人性命这种事，有违她的准则。可不计一些代价活下去也是她的准则。
暗夜静谧，炭炉的微光映照两人面庞，孟星澜的任何神情都逃不开陆肇的眼睛。她在迟疑，在犹豫，在害怕，还有坚忍和求生的欲望。
陆肇从胸口解下一块玉佩递给她：“这块玉佩你收好，危难时刻拿出来，裴梓归不会杀你。”
孟星澜没什么兴趣，勉强接过来端详一番，一块圆形血玉，放在掌心只占四分之一手掌，通身雕着镂空图案。咦，好像雕刻的是字。
她看不清楚刻的是什么字，于是举在手中就着微光细细琢磨，这血玉红白相间，像在牛奶中化开的丝丝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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