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点点头，和秋莹一起，耐心等待着老板娘的苏醒。
老板娘瞪着眼睛坐着，身体一切正常，却陷入了一种呆滞的状态，半天没有反应。
过了足足有大概十来分钟，老板娘终于大喊一声，“啊”地一下，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老板娘抱着双臂，往后一退，蜷缩在沙发里，不停地扭头打量着四周，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恐惧。
打量了半天，脑海中幻境制造的各种记忆与解释逐渐归位，她才反应过来现在这里是什么情况。
刚刚，对面的林书和秋莹来访，刚刚和自己交谈了几句，自己就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发生的可怕事情全都历历在目，记得清清楚楚，感觉非常真实，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能清楚地知道那些都是梦，甚至都不能算梦，就好像凭空多出来一段经历一样，明知道是虚假的，却又觉得无比真实，觉得这些就是现实中同样会发生的事情，如同预言一般，似乎就预示着未来！
这种感觉极其怪异，又极其可怕。
本来，看见了对面的林书和秋莹，老板娘心头是升起一股无名怒火的，只想把对面这两个人赶走，然后永远 不再见他们了。
可是刚刚抬头，接触到林书的目光，尤其是目光中又带有一点淡淡的银白色，仿佛利剑一般直接刺透了自己的眼睛，到达自己的脑海深处。
她本能地觉得警惕：“这人惹不得！”
于是，老板娘又缩回了沙发里，警惕地看着对面的林书和秋莹，嘴唇紧闭，一言不发。
秋莹见老板娘清醒了过来，于是开口问道：“马总，关于那场事故的事，我还想请教几个问题。”
老板娘只是看着秋莹，嘴巴闭得紧紧的，一句话都不说。
秋莹问道：“封闭逃生通道的时候，有没有人提出过反对，认为这样有安全隐患？”
老板娘默不作声，没有动作，只是低下头。
秋莹又问道：“写字楼的物业有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他们有没有提出整改或者强制整改？”
老板娘依旧不出声，也没动作。
秋莹再次问道：“您说这是刘雨欣自作主张，那么就算她真的自作主张，有没有人向你反馈这件事情，说明这件事不合理，存在安全隐患，需要整改？”
“对于这些不幸遇难的员工，您有什么想说的吗？您有没有觉得对于他们的遇难，您存在一些责任，对不起他们？”
老板娘全身一颤，但仍然一动不动，什么话都不说。
之后，秋莹又问了很多个问题，但无论问了多少问题，老板娘都低头坐着，一动不动，一句话不说，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像植物人一样。
秋莹和林书无奈，起身告辞，这时，老板娘才跟着一起起身。
他们俩刚刚走到门外，老板娘在身后“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关上门，又关上了屋子里所有的窗子，拉上了所有的窗帘，之后，老板娘迅速缩回了沙发里，自言自语道：“太可怕了，这两个人太可怕了！”
“这个世界都太可怕了，充满了对我的恶意！”
“我以后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所有的话全都放在心里，全都不说出来！”
“祸从口出啊！只要我坚决不说话，就不会引发问题，就不会有悲剧，就不会有人来针对我。”
“以后我就呆在家里，哪也不去，你们这些人，我能不见就不见，就算被迫必须要见面，我也什么都不说，你们无论问我什么，我都一句话不说！”
“这样我就安全了……安全了……”
“那样的事，决不能在现实中发生，我绝对不要再经历一次了！我以后绝对不乱说话了！”
……
两人回到办公室，秋莹问道：“今天又失败了吗？”
林书点点头，说道：“嗯，看样子又失败了。”
秋莹问道：“这老板娘也这么难对付吗？”
林书想了想，解释道：“嗯……怎么说呢，其实今天这个，从我这边技术的角度上来看，也不能算是失败了。”
“我的这个……嗯……催眠，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影响，造成了精神上巨大的震动。”
“这个震动的强烈程度，照理来说，已经足够了，足够改变精神状况，让她回心转意了。”
“不过，人的思维是最不可控的，即使是我，能通过催眠引发强烈的精神刺激，让人的思维做出改变，可是我也没办法控制究竟往哪个方向去改变，就算能控制大概得方向，也很难控制具体的细节。”
“看她的表现，今天应该是受到了震动，改变了思想的，但我觉得，她的思想改变可能没有向着我们所期待的方向去改变。”
“我们希望她在受到足够的刺激之后，能够主动坦白自己的罪责，能够主动去自首、忏悔，去直面自己的错误。”
“可是我这样一刺激，似乎让她抓住了另外一个重点，让她认为祸从口出，只要一开口说话，就是错的，就会引来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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