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4日，上午9点。医院的北方传来不间断的爆炸声，天空中能看见数十个小黑点在不停的移动，这是从日本航空母舰上起飞的日本战机。
伤员出现在医院，一个，两个，一群，又群。医院里很快就没了病床，院子里，院子外全是伤员。
二十多个医生，根本就不够，五十几个护士更是脚不沾地。
手术室外搭起临时手术室，有的甚至就在院里露天的水泥台上进行处理。
到处是血，来不及冲刷，人走在上面都打滑。
到处是枪伤的，炸伤的，烧伤的。缺胳膊断腿的，奄奄一息的比比皆是。
小五抬伤员，拿器械，帮医生固定伤员，因麻药已经即将告罄，只能在无麻药的情况进行手术，不按住伤员是无法手术的。
又来了一批，小五猛然发现了一个熟人，二排长王大河。
他的心一沉，因为他知道，送到总部医院的大部分是军官和伤势很重，但可能救活的，一般士兵军官，轻伤是就地治疗，或送营团卫生队，伤势极重的多数是被放弃的。
送王大河的两个士兵一个吊着个膀子，一个头缠绷带。
“五哥！快救救二排长！”其中一个士兵喊。
王大河脸色苍白，两手紧紧捂着肚子，两眼圆睁，死死盯着小五，嘴唇己咬出血来。
“大河，大河，你挺住，我这就去叫医生。”
不远处一戴眼镜的中年医生刚处理好一个伤员，正准备接下一个。
“医生，医生，您看这个，帮帮忙！”小五托着他，嘴上一个劲求着。
“好啦，好啦，我认识你，我去！”
当医生掰开王大河的手，一堆花花绿绿的肠子从他的腹部鼓了出来。
“啊！”小五惊呆了。
“快快快！抬手术台上！”医生忙碌起来。
那个吊着手臂的士兵拍了小五一下。
“五哥，咋啦？”
小五回过神来，见王大河己抬进临时手术室。
“你不是二排的，怎么二排的人没来？”
“我是三排的，二排……二排没几个人啦，都在阵地上拼的快完了。”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二排长这伤咋弄的。”
“和鬼子拼刺刀时，给挑开的。”
小五看看他的胳膊，把他背着枪取了下来。
“先借我使使，等我回来还你。”
那士兵呲牙笑了，被硝烟熏的漆黑的脸上，显得牙那么白。
“五哥，借啥借，拿去，子弹在这，可惜刺刀断了。”
小五在地上寻了双鞋，有点挤脚。那士兵脱下自己的鞋。“五哥，你试试我的。”
穿上，挺合脚。
“你叫什么？回来我还你。”
“俺叫刘大龙。”
“好，我记住了，你这伤也赶紧治。遇见姓陈的女医生，就告诉她，我归队啦！”
他就这么穿着病号服，斜挎着子弹带，拎着长枪跑出了医院。
刘大龙趿着小五的拖鞋，在他身后喊：“二排的刘小虎，是俺弟！”
总部医院距团部足有6公里，团部距前线也有两公里多。
一路上，有从前方撤下的伤员，也有正在增援的部队。见到他光着头，穿身病号服，拎枪狂奔，无不侧目。
这8公里多的路程，小五居然在二十多分钟后就接近了前沿。
上一批次的日机已撤出，下一批次的还未到，这是难得的没有空中威胁时期。
他从一个弹坑跳入到另一个弹坑，越接近弹坑越多。
“哗哗哗”一阵重机枪弹横扫过来，打得弹坑前尘土飞扬。枪是东面扫来，鬼子从东面打穿了78师？迂回过来了？
硝烟尘土中，两辆日式小豆坦克也称九四式轻型坦克在前，两侧后是一百多鬼子。
这种轻型坦克就像岛国国民一样，又矮又小，装甲薄，装有一挺车载重机枪旋转枪塔，称其为坦克不如说是装甲车。可就这种装甲车对于缺乏重武器的中国官兵，却无异于噩梦般的存在。
突然，前方的地平线下，从大大小小的弹坑中跃出几个身影，从军装上看是税警团的战士。他们举着手榴弹，快速前冲。可未到投弹的距离就被打倒。
一个身影在倒下后，又艰难地站起，拉着了手榴弹，却被日军步兵一枪打中手臂，一声巨响，手榴弹在手中引爆了，残肢飞上了天空。
一队国军从南冲来，想截住这群鬼子，却被坦克上的重机枪打倒了一片，被压制住前进不得。
小五身上除了一支长枪，什么也没有。进空间，有90火炮，坦克，可一个人玩不了。拿出一门迫击炮，一箱炮弹，就在这弹坑中摆布起来。
坦克一辆还在前进，另一辆却停下去对付南边的国军，鬼子分兵了，太嚣张了，就一百多鬼子还敢分兵。
架好炮，炮弹就进膛发射出去。第一炮炮口低了点，越过了鬼子头顶。第二炮在鬼子中炸了，接着第三第四炮，在停驻的坦克边爆炸，气浪掀起了坦克，晃了晃。第五下正中坦克后装甲，巨响后一团火球从这小豆坦克中升起，接着又是一声爆炸，小豆坦克的油箱燃爆了。
没了重机枪的压制，国军的反击立即凶狠起来。
那辆前进中的坦克却快到了跟前，坦克上的机枪只能封锁小五的弹坑前沿，却无法直接打到坑底。它拼命往前开，是想掩护鬼子步兵，到近前来解决小五这个麻烦。
这不足40米的距离，打炮已不可能。小五抓起一个迫击炮弹，用耳朵听着坦克发动机的声音，略一测算，手中的炮弹在长枪木柄上用力一磕，甩了出去。紧接着又甩出了第二颗，第三颗，直到第五颗，箱子空了。五颗炮弹接连爆炸，周围一片惨叫。
小五这才收起炮，抓着长枪从侧面跳出弹坑，跃入前方另一个弹坑。举枪，一个刚站起身的鬼子仰面倒下。拉拴又一个倒下，五发打完，刚换了另一弹匣，侧冀枪声大作。
一群税警团士兵从各个角落冲出，已冲入鬼子阵中。
南面的国军也奋勇冲出和另一群鬼子搅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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